阿谿墨墨

是个沉迷自家崽崽的沙雕√

新年快乐

#异色西北风组



现在是傍晚五点钟。雨滴开始敲打玻璃,屋檐,主人置于阳台的花盆以及——他的画架。有些狼狈,即使尽量在躲,雨依然从四面八方袭来,顺着被风吹动的发丝和衣角滑落。

这种时候,街角的书吧像是庇护所。    尤其在里面还有一个认识的人时。

克里斯托弗只是想躲雨,仅此而已。


“今天的天气不太好。”维克多说。高大的俄罗斯人向他的“顾客”礼节性地颔首,心里还惦念着那本未看完的书。“画板先放在门口吧,里面更暖和一些。你会想来杯热巧克力的。”“谢谢,维卡。”克里斯托弗轻咳几声,将湿透的外套挂在门口。

热巧克力的白汽模糊着视线,向日葵的绚烂掩匿在宁静深处。寒冷如俄罗斯,也总是期待着耀眼的明黄在南部山区的出现。

维克多转身时看到那副正对着门口的画,摸摸鼻尖挡住克里斯的视线。而他身后的克里斯揉着有些酸痛的手腕,试图将之前遗忘在角落里一闪而过的灵感重新挖掘出,无暇注意到友人的小动作。

雨斜打在玻璃窗上,与室内的纯音乐交杂在一起。“都说英国人出门都会带一把伞应对随时出现的乌云。巴黎也不遑多让。”维克多端着一杯咖啡,右手拿着未看完的书。克里斯缩在离壁炉最近的椅子上,懒洋洋地翻着桌子上打开的书。时不时传来的燃烧声混着书页翻动的轻响。

“——圣母院,你一定去过。”屈指轻叩桌面,克里斯只是看着维克多全神贯注的书——和书脊上的名字,懒散的语气中带着不容否认的确定。“自从灾祸发生之后,有很多学生来借这本书。”将书翻过一页,假装自己没有听懂对方的调侃。维克多抿口咖啡,不自觉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。果然加过糖的苦后回甘更符合他舌尖的挑剔。

壁炉烧得更旺,雨却没有停歇的架势。维克多听着声音,喃喃自语“俄罗斯在这个时候,雪已经能没过大腿了。”“圣彼得堡?”“是列宁格勒,法国人。”维克多将围巾稍松一些,又将书扣在桌面向后微倚,“为什么你总以为我的家在圣彼得堡呢。去年似乎说过一次了吧。”克里斯不置可否地耸耸肩:“也许是因为我对俄罗斯的印象集中在叶卡捷琳娜大帝身上。”

维克多愣了一下,想起在巴黎人中听到过这位大帝名字的次数,在心里笑笑,又再度翻开那本书。


室内的石英钟倏地敲了六下,维克多才恍然从爱斯的感情里脱离出来。端起有些微凉的咖啡,咖啡因让沉浸于他人感情的大脑回过神来。

本应坐在对面的那一人不在了。起身寻着,走过几张桌子又绕过几个书架,才看到克里斯正倚墙听着还未停歇的雨声。这次换成维克多轻咳了几声,手从赤眸旁经过拍散了烟雾。克里斯原本阖着的双目微启,侧身将窗户拉开一道缝隙,将手中燃尽一半的香烟伸到外面。湿透的烟把扔到身旁的垃圾桶里,回身凝视着另一幅画。维克多说着他的眼神看过去,却还是欲言又止。“很多人喜欢这幅画。”也许过了一分钟,也许五分钟,也许十分钟,维克多低声说道,用他想到的、最合适的、一句话。“当然。因为她已经不在了。”克里斯大概叹息了一声。维克多抬首搭在他肩上:“不。是因为它彩色的玫瑰花窗和当时刚好洒下的落日余晖。”“也许。”


大概是收到了许多巴黎人的怨念吧,这场不知多久的雨也渐渐停了。“也只有你才会无聊到把《人间喜剧》的书封和《悲惨世界》的换一下。”看着克里斯托弗熟练地将书封撤下,维克多撇撇嘴:“要知道,这至少骗过了你,Chris.”“……也许还会下雨。冬季的阴天。画板先放在你这里,可以?”“当然可以。如果你不担心明天来取画板时没有开门。”

克里斯因为这句话——也许是之前的某一句话,露出今天的唯一一个微笑。“再见。”披上外套,打开门时却还是因为一阵冷风不禁打了个寒战。克里斯将领子往上扯了扯,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向还站在门口的维克多挥了挥手:“还有,新年快乐。”

“……新年快乐。”维克多抿嘴笑了笑,看着他的朋友转过拐角消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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存档,是之前的元旦贺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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